任鲥看了一眼,道:
“你要是饿,就吃吧。”
顾循之赶了一天的路,中午只吃了些干粮,这会儿看见这些饭菜,确实觉得肚子里咕咕直叫。可他对这店主不大信任,心里总觉得不安生。不过既然师兄说可以吃,他又着实饿得厉害,没犹豫多一会儿就吃起来。
这家客栈虽说只是寻常小店,晚饭的味道还真不算差。顾循之本来就饿得不堪,忍不住多吃了许多,撂下筷子时只觉已经十分困倦。
他出门去叫客店老板来收走了杯盘,又弄来一盆热水盥洗,换了衣服,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抬起头去看任鲥。
任鲥不吃饭,也用不着盥洗,随手拈个诀,就将满身尘灰清了个干净。他将怀里那小玉匣掏出来,打开盒盖,将两只蟾蜍放了出来,对他们说道:
“今晚你们负责守夜,听到动静就赶紧叫人,听明白了吗?”
玉蟾白练听罢,发出了一声与体型全然不符的洪亮应答,金蟾橘实也用同样的调子叫了一声,只是稍微慢半拍。
任鲥将白练放在门口,橘实放在窗边,等到把守夜的都安排好了,任鲥也换去外衣上了床,睡在顾循之外面。
这阵子顾循之与任鲥在一起睡得久了,已然有些适应,不再过分紧张。前几日他们俩借住的地方都是寻常农家,被褥之类也有些不足,只能说是对付了两宿。难得今晚终于有这么一张正儿八经的床,顾循之见一切都安排妥当,放下心来,瞬间就睡着了。
任鲥却始终没睡,只是合着眼睛假寐,耳朵还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客店里面静悄悄的,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差不多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一柄剑穿破了客店里的窗户,直直向着任鲥刺过来。
橘实高声鸣叫,发出明确的预警,可他的预告明显迟了,在他出声的那一瞬间,剑尖已经触到了任鲥的咽喉。
只听“铮”的一声,宝剑如击金石,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寸寸断裂,任鲥一跃而起,打开弄破的窗子往外张望。
外面什么都没有。
任鲥稍微放了心,重又关上窗子,念几句口诀补上弄破了的窗子,开口夸了橘实两句,回到床上睡去了。
后半夜里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那飞剑似乎只是个试探或者警告,此后对方就偃旗息鼓,再没发出什么动静。第二天早晨顾循之起床时,不小心踢到床下的断剑,不觉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