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离他很近,师兄口中的气息抚着他后颈的碎发,有点痒,但他不敢动。
刚才稍稍散了一点的月光重又聚集起来,冰冷的感觉再度袭来,但师兄的手臂一直在这里,给他提供着温暖。
靠着这一点暖意,顾循之又挨过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任鲥停了口中的咒,立即拎过棉袍来给顾循之披上。顾循之几乎没法走路,任鲥干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身子瘦弱,被任鲥抱在怀里,更显得可怜。
任鲥带他进了屋里,径直往内室里走。
卧房门边上有一铺给值夜小鬟睡的榻子,经过那榻子时,顾循之连忙叫住了任鲥:
“师兄把我放下吧,今晚我睡这边榻上便好。”
任鲥冷笑一声:
“你现在浑身都冻透了,独自一人睡这地方,这一晚冻不死你。”
顾循之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回山时,榻上放着的汤婆子:
“我抱个汤婆子。”
任鲥摇头:
“汤婆子太热,你身上冷,不小心一点,要烫出毛病来。”
任鲥这么说着,脚下却没有停,一直把他抱到卧房里,放在床上。这间卧房里的床比顾循之住处里的那一张要大不少,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任鲥给顾循之盖上被子,又问:
“你要睡外头,是不?”
顾循之想起上回情景,只觉窘得不行,忍住窘迫点了点头。任鲥将他安顿好了,立即换过衣服,轻轻巧巧越过顾循之,躺进床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