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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纸鸟一般是送信用的,不过在这南海之下,倒是很少见。任鲥抬起头,认出了纸鸟身上那熟悉的灵气。

他心念一转,在水下变回人形,那带着他灵气的纸鸟就轻轻盈盈落在他手上。

任鲥在这世上没多少熟人,他送过信笺的,也只有顾循之一个,这信显然是从他那里寄来的。

任鲥送顾循之信笺,主要还是怕他出事,想着有个联络的办法才好。如今刚分别就收到了信,这让任鲥觉得有些不妙。

此前他看过顾循之的经脉,虽然情况不大好,一时半会倒也不至于出问题。莫不是捉龙的时候出了什么事?任鲥心里焦躁起来,有些后悔之前把醉梦香夹在别的药里一起给了他。

想着这些,他几下拆开纸鸟,展开了信笺。这信笺上有他的灵气在,因此并不怕水,就算在这里也能看得分明。任鲥见到上面是以陌生笔迹所写的蝇头小楷,抬头写着:

“任鲥吾兄——”

看了这称呼,任鲥皱了一下眉,却也放了一半心。

从前顾循之在山上的时候,总是师兄长师兄短,从来不会直接称呼他的名姓。这会儿写信,却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实在有点没规矩。不过倘若他真是有什么急事来求助,绝不会慢悠悠用蝇头小楷写这么麻烦的抬头。

他接着往下看,信中拉拉杂杂写了许多内容,却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无非是说自己已经顺利回到王府,并谢他送了自己那么多丹药。还小心翼翼提了一下醉梦香,说是知道师兄大约是拿错了,不过他如今正有用,想必师兄也不会与他追究这些。又说王爷对他十分器重,最近刚送了他一个小婢。总而言之,他过得极好,请师兄不必牵挂。

任鲥看完了信,心中有些不快,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声。

自作多情,谁牵挂他了?

他随手将信笺揉作一团,刚要吸去上面的灵气将它扔掉,却鬼使神差地停了手,到底将它揣在了怀里。

任鲥刚收好信笺,他之前派出去的两条小鱼妖就回来了。

这会儿他虽然还留在原地,却已经变了形貌,橘实还在那儿傻乎乎地东张西望,白练却已经认出了主人,连忙上前回报。

原来那蜃大王知道自己虽然在南海中有足以称王的实力,在外界来看却没什么大不了。他身怀异宝,比别人谨慎些。当了大王之后,就叫属下在他领海之中用珊瑚修了一座巨大的蜃宫,躲进去再不出来。传说蜃宫之中道路曲折,水雾弥漫,种种幻景层出不穷,倘若有无知无识的水族或是寻宝人贸然进入,最后定然要困死在其中,成了那蜃大王的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