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来了,怎不敢抬头见人?”
顾循之是师兄一手养大,向来有些怕他。听他这么一声喝,犹如当头一棒。更缩得像个鹌鹑,只是垂着眼帘:
“循之未遵师父教诲,失了道心,如今容颜憔悴,不敢见师兄。”
任鲥冷笑一声,随手抄起塵尾,往他肩上打了两下:
“抬头,让我看看。”
顾循之被师兄打了两下,虽然不痛,却更紧张了。他听了呵斥,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却也不敢抬得太高,生怕要和师兄对视,只好把眼睛往下低了一低,看师兄那一痕鲜艳似血的红唇。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然成了个老头子,师兄的美貌却一如往昔。一袭白袍极洁极净,浑身简直要放出光来,越发让人不敢接近。顾循之呆呆看着师兄的脸,嘴唇颤了两下,只觉得鼻子有点酸。
任鲥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他发呆,有些不耐烦。丢了塵尾,转身道:
“进来吧。”
顾循之如蒙大赦,连忙进了门,转过头来小心翼翼把山门关好上了闩。再回头看师兄时,却见他正往原先自己住的那间屋里去。
顾循之以为师兄是在前面替他引路,连忙跟上,却见师兄驻了足,也不回头看他,只道:
“你的房间已经改成了丹房,这里没你住的地方,晚上拿一副铺盖,上师父房里对付一宿去。好在现在开了春,那屋里倒也还不怎么冷。”
听师兄的语气,他的气显见着已经平了,话音冷冷淡淡的,叫人发寒。不过顾循之还没顾上听师兄的语气,愣了一愣,问:
“师父呢?”
“你走之后没几年就出门去了,看那架势是没再打算回来。怎么,你找师父有事?”
顾循之赶紧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