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客气的场面话还没说完,步寒蝉手上一转,将车子直接开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叶沨愣住:“你……”

步寒蝉解释道:“一个人看病不方便,我陪你进去。”

叶沨闻言心里一暖,但隐隐有些顾虑:“可是……”

步寒蝉:“没有可是,就算我们做不成朋友,我也不会把一个病患一个人丢在医院。”

听到这话,叶沨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接受学长的好,让他问心有愧。

停好车,两人一起进医院。

挂了号,叶沨拿着号,回到医院的候号厅坐在学长旁边等着。

叶沨来得早,现在才不过七点。只不过这是周末,这家医院又特别又名,所以人也很多。

随处可见的病患,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随便一眼就能看到哭泣的小孩在父母的怀里叫嚷着,脸上挂满眼泪,步履蹒跚的老人,独自坐在一处挂水,疲惫的社畜们一脸苦相地在要医药厅里排队缴费。

叶沨感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是恩格尔系数最高的穷学生。

步寒蝉:“在想什么?”

身边的男人注意小孩在看着四周沉思,随口问他。

叶沨一愣,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道:“在想生老病死。”

步寒蝉挑眉,倒没想到他一个不到19岁的小孩会想得这么深,便问:“想出什么了吗?”

叶沨摇头:“没有,只是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情感比较脆弱,我看到这些人也会想到以后的自己。”

叶沨闷着声音道:“我在想我能不能一个人过好这漫长的一生。”

“一个人?”步寒蝉进医院后也戴上了口罩,他微蹙眉,沉声问:“为什么是一个人?”

就算没有他,也应该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

叶沨故作潇洒地笑笑:“因为我确实是一个人呀。”

步寒蝉几次想问,叶沨的家庭情况,又深深忍住。毕竟一个连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都要自己承担的人,背后可能有他不应该去探听的伤痕。

医院大厅机械的女声叫号叫到了叶沨的名字。

叶沨站起来对学长说:“那我先过去了。”

“我陪你一起。”步寒蝉站起来跟上他。

叶沨这次没有拒绝,因为其实他还挺怕的,有学长在身边,会让他感觉安全一点。

一路走进就诊室。

入眼的到处都是正在拔牙的人。叶沨边走边目睹到医生将冰冷的器械,探入到一个小男孩的口腔中,那个小男孩哭得异常惨烈,被他的父母在旁边按着身体不给乱动。

小男孩的父亲还在旁边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着:“乖,咱是男子汉不哭不哭,很快就好了。”

接着,医生动作猛地一下,大铁钳子从男孩口里带出一根3、4厘米长的,血淋淋的牙齿。

叶沨瞪大眼,心里一紧。接着那男孩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叶沨忙避开眼睛,揣在裤兜里的手攥了下自己的裤子,下意识咽了下唾沫。

操,太可怕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