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楚公主说话,自然也不必有什么忌讳,这是迟早要讲明的。
她卷了卷手中的书页,深觉奇异的仰起头,看着他说:“倘若皇兄情知此人性情残暴,必然是要要带来灾祸,皇兄会如何抉择。
皇兄,我早知你会被罪恶拖身,早知你必然沉沦孽海,我无法因一己之私,助纣为虐,恕我与皇兄,不能同路。”
长孙少湛想叹这天道,叹这命格,可是,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也许早在降生之时,诸神就书写了他们的命格,就注定了信仰与执念。
他们信奉神明,虔诚的对待神明所馈赠的一切,他们知道,没有什么是白白得来的。
每一个被天神馈赠的人,需要做得就是尽力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只觉心底浮现出的,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憎恨,坐在塌上的腿动也不动,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了,连眼神都一动不动。
憎恨什么呢,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长孙少湛俯身靠近了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字字如含了冰刺,问道:“你说你知神言,你知我必将沉沦,朝楚公主,你既是神的侍者,心怀黎庶子民,为何偏不肯怜悯皇兄?”
你可谅解世人诸多罪恶,也可感念一时之恩,唯我所求单薄,你却不肯应答我只字半句。
“神言?”她缓缓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雨打风吹,听殿外檐下铁马作响,长孙少湛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
“我心心念念你许久,总想着,你年少,该多一些的见识,多一些的想法,可是不想你懂得越多,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最恨被人伤害,偏偏落到朝楚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