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有报。”江改行过礼后, 面色凝重地走上前去, 对长孙少湛附耳低语, 说完就退后一步,正碰到了大猎狗的尾巴。
“看来,他们远比我要更害怕。”
长孙少湛脚边的猎狗此时发出危险的声音, 晃了晃脑袋, 拱起脊背, 对凑近的江改蓄势待发,他见状笑了,歪了歪头,手掌很无谓的抚过猎狗的大脑袋:“安静点,不要急,我会让他们尝一尝鲜血的味道。”
江改顿了顿,补充道:“陛下将天子剑赐予了朝楚公主。”
“这是好事。”忽地, 殿下的眼睫颤了颤,而后低垂下去:“就三日后,夜长梦多。”
江改看了眼外面的两个人,低头应下。
至少,父皇依旧宠信朝楚。
他收起了剑,望着这座巍峨的城阙,问道:“知道父皇为何可以放任我们吗?”
“放任?”江改不解,他抬目看向自家殿下。
如何能够用放任二字,分明,是这样的要命的事情。
长孙少湛笑了笑,因为在父皇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倘若觉得过分了,随时都可以拉开,只不过一场鞭鞑。
夜色深沉,风雨如晦,雨雾浸满了整座皇城,朝楚公主站在高阔的廊庑下,白羽纱衣,鸾凤化为水墨染了半幅长衣,束腰广袖,立领而交,浓密的乌发被莲花冠束起,夜风卷起她的衣袖,朗然的姿态遗世而独立。
她仿佛可以听见山河的声音,风雨萧条,她朝廊外伸出手,纤白秀长的玉指,摊开了掌心,细雨冰凉。
长孙令仪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皇妹的美丽,可什么时候,都比不上现在,这样的惊心动魄的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