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之后信王府诸女眷被没入掖庭宫, 信王夫妇头一批血溅法场,上下百十口哭声震天,泣血悲恸,法场血流成河, 女眷仆役发卖。
助纣为虐的世族自然也逃不掉, 包括之前一定钦定为驸马的苏家, 这是长孙少湛着重“照顾”的,随着太子的开始逐个清算,朝中的人忙不失迭地脱清关系。
曾经为信王府做过事情的, 都由信王府的长史和参官, 一个个的吐露出来, 的确是不在少数,信王蛰伏多年,靠的就是细水长流,若非这一朝败了。
叶荞曦与信王世子夫妻情深,叶家也难逃责难,还没有得到太多的助益,就已经全军覆没。
个个迫不及待的, 与曾经的信王府撇清关系,这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谁人皆避之不及。
不多日,刘袭奉命来请长孙少湛:“陛下有命,请太子随奴婢来。”
炎光西坠,春雨生凉,长孙少湛阔步进入重华殿,身后天青冷雨楚天阔,金碧辉煌的殿宇外,长廊中宫人侍立,红叶艳艳,远山笼了青烟雾霭。
殿中没有燃香,很是清净,闻道国师从里面退了出来,碰见太子殿下朝他微微一笑,随后行礼告退。
长孙少湛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声音很轻:“起来吧。”
长孙少湛这时发现,当年令他们仰视,而不敢造次的九五之尊已经老去,威严的面容添了皱纹,乌黑的鬓边泛起了白霜。
皇帝抬了抬手,刘袭捧出了一卷圣旨,显然是早已写好的,声气略显迟缓:“朕决意,传位于皇三子长孙令仪。”
“父皇。”长孙少湛惊诧地抬眸,他不敢置信,父皇竟然如此轻易的让位了。
皇帝低声道:“你虽然莽撞,但你们兄弟几个,朕却很高兴,终究是爱民如子的。”
长孙少湛平复了心绪,道:“是父皇教导有方。”
这一点不可否认,楼斐的父亲楼太傅曾说,当今的几位殿下,虽性情不同,桀骜有之,但本质是足够对子民有仁德之心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