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楚公主被人惯坏了?”后面有人跟着问了一句,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语调抑扬顿挫的,带着质疑的语气。
听到有人居然发出疑问,他们很愤慨,接着应声说:“是,根本就是被惯坏了。”
“可不是,都是帝后和诸位殿下,惯坏了这位骄纵的公主,尤其是太子殿下。”另一个人也连连点头,跟着附和说。
“啊,这个女子异常骄慢,委实是被惯坏了。”
“可孤情愿纵容与她,尔等有何异议,大可上谏,何必背后非议。”突兀而起的嗓音,平和舒缓,正是属于太子殿下的。
众人一回头,登时惊得所有的话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唯有喏喏躬身,垂首施礼道:“太,太子殿下,殿下恕罪,臣等不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都拿到这里来说了,不就是说给殿下听的吗,江改跟在后面,心里腹诽着。
楼斐伏在案上抬起头,对太子殿下施过礼,又不无感慨的,扫了那些人一眼。
唉,实在是没什么眼色,在这里也敢乱说,私底下偷偷议论两句也就罢了,反正,谁还不说两句闲话。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骄纵了又如何,那本就是天家血脉,金尊玉贵,那皆是陛下应允的。
长孙少湛落座后拿过卷宗翻看,状似随口问道:“非议公主,该当何罪?”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该当何罪?这可不好说,百官皆有参奏弹劾之职,折子写的好了,没准还能得到陛下的赏识。
纵然陛下不认同,也没什么大毛病,御史台的那一帮一年到头不把朝廷上下骂个遍,年底过年节都不好意思出来。
江改清咳一声,站在殿下身后,有些怜悯的瞧着这些人,眉梢轻挑,口中一字一句的清晰道:“议论公主罪不至死,可是亵渎祭司,就是罪无可恕了。”
众人的脸上,更似添了一层冷冷白霜,战战兢兢,他们竟然忘了,朝楚公主是祭司之位,这哪里是算得了骄纵。
难道只因为她离开了寒山宫,就可以无端非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