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少沅今朝逃过一劫,也受了一夜的惊吓,出来后顾不得擦脸上的东西,对皇长兄感激不尽,躬身致谢,愧疚道:“多谢皇长兄,今日,今日是我糊涂,我会回去反省的。”
“你回府去吧。”长孙少穹脸色发白,看见长孙少沅,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
四弟已经离开了,没有如常等候他。
雨雾弥漫了一夜,皇宫的青石地砖湿润的青色,天空的云雾缭绕,百官这一夜都没有几个睡好的,住的远一点的,大半夜也被人凿开了门,知道了这件事,
朝楚公主居住寒山宫,鼎焚兰芷,凉凉的雨丝斜斜飘落,偶有穿过窗口落了进来,宫殿檐下铁马叮当作响。
街上的人减少,齐王府同其他两位皇兄的府邸没什么不同,规规矩矩的格局,三皇兄没有四皇兄那么风流雅致,但也颇有几分南地的精致。
马车停在了齐王府门前,杏柰才掀开帘子,就回首轻声道:“呀,下雨了。”
齐王府里朱栏曲楹,水榭庭柳,长孙令仪坐在窗前,披着青灰色的外袍,摆弄着手中的刻刀,窗前芭蕉先有声,他垂下了眼帘,窗外的云层积压,浓稠冰凉。
杏柰看着公主似乎兴致略好,站在亭子里伸出手去接雨滴,轻声道:“公主,莫要受凉了。”
“无妨,只是一场小雨罢了。”朝楚公主伸出手,凉凉的雨水滴落在掌心,她此生最凉的一场雨,是三皇兄离开前的那一次。
她看着三皇兄所有的努力无济于事,她冷眼旁观,江改撑了把桐油伞,一路循廊找了过来,就看见公主正在亭子里避雨,杏柰正将一件胭脂底的斗篷给公主披上。
“末将见过公主,公主怎么突然驾临?”江改拱手见礼。
朝楚公主不答,反问:“江大人怎么过来了?”
“殿下听说公主来了,命末将来请。”
江改跟了三皇兄十来年,对他的性子很熟悉,知道殿下对朝楚公主的看重,只说是一母同胞,朝楚公主闻言,转身走到桌子前,坐在了锦凳上,语气清淡的说:“与其本宫过去,不如请兄长过来吧。”
“是,请公主稍等。”江改沉吟了一下,以三殿下对公主的态度,他还是快些从命去请殿下来吧。
果然,长孙令仪听是朝楚公主来了,放下手中东西,便疾步向这里来,披着青灰的鹤袍大氅:“少幽,何时来的,在这里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