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公主您可莫要血口喷人,我与七殿下一个孩子素日无冤无仇,为何要无端害他。”肖贵人入宫沉寂了几年,陡然之间被捧上了云端,一时之间难以平复,总是有些张扬跋扈的。
“况且,公主有何凭证,难道这就是神明告诉你的?”肖贵人只觉可笑,这些人,这样信口雌黄的话也敢信。
她当然相信世上有神明,但不信神明会与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有关系,什么灵慧,不过是因投胎在了皇后的肚子里,才能得到这么高贵的位置。
朝楚公主骤然压下纤长的眉眼,无端端的,气息与长孙少湛出现了两分相仿,目光依旧如常凝视着她,嗓音清越,不徐不疾道:“我说了,你在说谎。”
单单这一句,不高不低,不冷不淡,仿佛就能压得人无可辩驳。
肖贵人的脊背仿佛瞬间袭上一股寒意,她,她不过是一时的,看见了活泼泼的孩子,她与德妃同出一族,可偏偏德妃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她膝下无子不说,连位份也没什么提升,还是最近,才提到了贵人而已。
皇帝那么喜爱孩子,如果,如果德妃看护不利,是不是,是不是陛下就会贬了她,肖贵人以为自己大可平步青云了,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不,是已经来了。
她被富贵烟云迷了眼,被皇帝的所谓宠爱纵容迷了心。
偏偏周围的妃嫔,她们肆无忌惮的在笑,宛若春花秋月,不是笑朝楚公主的天真无知,是在笑她,笑她愚蠢,笑她想要凭一口拙劣的谎言蒙混过关。
“公主,既然您这么说,看看最后是何分晓吧。”
肖贵人紧紧咬着牙,心底抱着一丝希望,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公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有什么作用,她想要开脱简直再容易不过,只是眼下丢了这么大的颜面。
宫人垂头进来请道:“轿撵来了,请七皇子移步回宫,德妃娘娘已经请太医来为殿下诊断贵体。”
七皇子歪着头紧抿着唇,眉头皱着似乎很难受,头发软趴趴的,方才已经被换了干衣裳,灌了生姜汤,此时被德妃的宫人用毯子包裹的严严实实,闭着眼神态萎靡的靠在宫人的怀中。
郦妃瞟了一眼聒噪的肖贵人,略显无奈道:“扰了公主的清净,委实是不应该。”
这话意有所指,明面上说与朝楚公主,实则在暗暗警告肖贵人。
魏明姬就站在一株扶桑花前,因尚未到开花时节,只是绿茵茵的叶子,她眼珠流转,落在朝楚公主的侧颜上,明显看见少女的唇角上翘,但并不是在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她知道,公主绝对不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