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杏柰移灯下帘,碧桂铺陈枕衾,放下房间中的垂帘,朝楚晚膳的时候喝了大半碗的热汤,半碗米饭和清炒时蔬,饭后又吃了两块蜜糕。
此时饱腹,躺在床上睡不着,头次住在外面,朝楚躺下来后,又不是那么困顿了,睡不着就开始想事情,她见得太少,什么都是从宫人的口述,或者是书里出来的。
而这宫里的书倒是样样齐全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谱,宫里的宫女太监讲的也都是逗乐子的事情,或者又是什么好看的布料,哪个世家的公子。
她忽然想起闻道国师给她写了一首五言诗,披上衣服起身去看,白色的纸笺上,墨色字迹风骨卓然,有道是:
天地有先机,世人不能识,
直到应验时,方知吉与凶。
只见夜色将阑,籁声渐寂,朝楚拿着这纸笺看了又看,终是撂开手去,她其实不该去擅自偷窥天机的,这事做多了是要折寿的。
叶荞曦初次进入白玉台时,曾经赞叹她作为公主拥有的权力,艳羡她高高在上,不为人所驱使的身份。
那时候,朝楚才意识到,身为女子能够拥有神权,令人所崇拜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皇兄觉得她应是无忧无虑的,这不是负担,而是她应当做的。
寺中数声清磬响起,半窗残月如钩,朝楚公主铺展了洒金花笺,提笔在上面写下大凶,国师所言,她入了耳,也翻来覆去的想了想,那边就此这般,当作不知。
关上窗子,回到帐子里,过了一时倒是睡魔袭来,倚着枕头睡着了。
朝楚白天隐忍不发,只是到了夜里,却噩梦连连,加之白日里着了些冷风,竟然发起热来,口干舌焦,杏柰听见里面的动静,披上衣服手里端着松油灯进来。
唤了一声公主没见有什么动静,心下警觉,走近了见公主头上微汗,脸色泛红,唇瓣发白,伸手一探额头竟是发起热来。
等朝楚有些知觉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细碎的人声,便立刻躺了回去,先是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问:“朝楚这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