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盯着他,握刀的手收紧,心底颤了颤,对白池舟这样的能屈能伸是有些发怵。
上一刻还怒火滔天恨不得杀人,下一刻就能柔情蜜意笑意吟吟。秦韵嫁过来的这几年,白池舟这样的变脸绝技不知看过多少次,所以她就算在后宅对婆母妯娌小姑们作威作福,却极少于白池舟对上,甚至觉得他不来正院不碰自己甚好。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就是自在了,是自己做主了,可再度见到林福,她发觉不是。
让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后宅妇人害怕算不得本事,生死荣辱还不是照旧系于男人身上,该让男人也怕她才是道理。
把男人女人都踩于脚下,她就是一家之主,没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那才是真正的快活日子。
“就这么办吧。”秦韵哼了一声:“所以,白池舟你要记得,本县主才是这个家里做主的。”
白池舟脸上柔情的笑不变,轻声说:“自然是县主说了算。”
秦韵就说:“那把家里几个铺子拿来给我耍耍吧。我瞧着城东那边的铺子就挺好的,把地契拿来给我,明日叫那些掌柜的都来跟我回话。”
“毒妇,你休想!”白池舟还没说话,谭老太太就先跳脚了,城东的那些铺子都是她的,她怎么可能拿出来。
“怎么,我这一家之主的话不好使?”秦韵动了动手中的长刀,白池舟颈边又多了一丝血痕。
谭老太太就跺着拐杖大哭:“家门不幸呐……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毒妇进门呐……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呐……我要去有司衙门去告你……”
白池舟头疼不已,让人去把母亲扶走,谭老太太还不乐意走,他只能顶着长刀劝母亲先去休息,他会好好同县主商量,不拿她的铺子的。
然后弟妹和姊妹们陪母亲离开。
这些人早在秦韵拔刀时就吓坏了,又看长平县主把大伯大兄的脖子割得左一道血痕右一道血痕,更是怕她一个不爽砍到自己身上来,就连平日里说话带刺的白二娘子都不敢说话了,恨不得赶快走。
众人散去,前庭只剩还隔刀对峙的秦韵和白池舟,后者看了一眼长刀,柔声笑道:“县主难道还不满意,这刀能不能放下?”
秦韵不动,说:“铺子的地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