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这般敏感。
乌蔓直到现在才体会到自己对追野的心思有多矛盾,他关心她的委屈,她就能放肆地在他怀里痛哭。这么多天的相处,早让她一向还算坚强的内心柔软地一塌糊涂,乌蔓甚至在他身上寻到了些许依靠和慰藉。
然而,与此同时,她又忘不了曾经在追野面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想她刚才怕极了自己被追野瞧不起,哪怕追野是向她道歉,她也失控了一般,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堪和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只是待她意识到自己的失心疯,房间里早已空空荡荡,床上还丢着追野甩给他的手机。
乌蔓这才想起来最要命的一个问题,她此时此刻,还在追野的朋友家里,他们先前的争执且不提,追野这般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成哥和茵茵姐是不是早听到了。要是知道他们争吵的内容,又会怎么看待她。
乌蔓慢慢地把捂在脸上的手放下来,肩也松了。
整个人都又颓废又垮地坐着。
她真是,孤独无援。
本来就是追野的朋友家,倘若追野不回来,她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
想到这,她觉得床上都似有针扎她,她又在心里把追野骂了一遍,他竟然如此狠心,给她留了这样尴尬的局面。
她也来不及多想,先去洗手间简单洗了洗脸。
她从镜子里,瞧见一个那样尖酸刻薄又可怜可悲的女人。
头发凌乱,双眼又红又肿,面色惨白。
乌蔓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追野刚刚看到她这副丑态,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在玄关站定,追野把他的鞋穿走了。
乌蔓深吸了口,轻轻拉开了门。
一股春季夜晚的寒风,刺骨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