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在一间面馆吃了碗面。
她把钱藏得严严的,最多的两千六百块钱缝在了内裤外面,方才交押金的时候费了好大劲才抽出一百块钱来,身上内袋里装了六十二块钱,买了车票之外还剩下些零的,吃了一顿饭,她又买了一瓶水,回到了旅馆里。
房间里又住进来了一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
小孩子还算老实,另两个人却嫌弃的很,跟老板娘说要换房间,可惜没换成,小旅馆住满了。
四十多岁的女人想要跟她们搭话,她们也爱搭不理的,英子逗了几下孩子,也没跟中年女人说实话。
倒是听她说了一堆,她是孩子的奶奶,孩子的爸妈在大城市生活,下了火车时间已经晚了,长途客车没了,回家的时候孩子爸妈三令五申强调不能坐黑车也不能打车回去,还找了同学帮忙拉站。
“你说读大学有啥好的?他们俩个都是研究生,在北京念的,那条件……就是个筒子楼,做饭得在外面,屁大点儿地方,没孩子的时候找个宿还行,有了孩子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我给带了三个月孩子可憋屈死我了,总算天暖和了,我是说啥也不呆了,把孩子带回来带。”
“还是上学好。”
“你瞧着挺年轻的,没上学啊?”
“我都二十一了,我对象在城里打工当木匠,我把孩子扔家里,出来投奔他来了,工棚子里面没女人住的地方,先让我在这儿住了,他在外面找房子呢,房子找妥了我就走。”英子的谎话越编越顺溜。
“你孩子多大啊?”
“七个月了。”英子依旧照着雪珍的情况编,“可好玩了。”
“你可真舍得啊。”
“不舍得咋样,在家里没地方挣钱去,我还指着在县城卖房,孩子上学的时候把孩子接出来呢。”
“是啊,屯子哪儿都好,就是没挣钱的地方,我们俩口子汗珠子摔地上掉八掰,一年交完了公粮也剩不啥。”
她们俩个聊了一会儿,孩子蔫巴了想睡觉,女人将孩子交给英子,“麻烦您抱一会儿,我去打壶开水,给孩子冲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