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县城里,我们村里也早不用了。”二舅妈说道,“唉,要我说这都是命,你也别怨天怨地怨英子了,英子……”
“就怨她!要不是她先有病把她弟招上了,她弟弟能聋吗?她把病过给了她弟弟,她倒好了!我早知道她就是个讨债鬼!”
“你要是非这么说,就去找人看看,别在这儿自己胡咧咧,英子在我跟前那么多年,我家三孩子连片药都没吃过,咋就到你家就不行了呢?要我说就是你头前打胎惹得祸!”二舅妈王老美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头前那两个,你安排了没有?”
“安排啥啊!全搅碎了扔了。”说到这里,韩老太太也不乐意了,“行!别抱蒙胡说了,找人看看吧。”
韩兆秋在外面和大舅子们一起抽烟唠嗑,说得倒不是算命和命运之类的事。
“我听人说城里有聋哑校,孩子也能上学,还不要学费。”二舅狠狠吸了口烟。
“我去过聋哑校,还行。”韩兆秋说道,他挠了挠头,“我头前儿就寻思着在城里买房,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相中,这回真得买了。”
“买房?”二舅眼睛亮了亮,“嗯,还是城里好……”
大舅在一旁抽了几口烟,“我说你也劝劝秀花,别为这事儿拿英子出气,英子挺好的孩子让她给打坏了可咋整,一家就三孩子,咋就老瞅英子多余呢。”
“让她出出气吧,打不坏,英子机灵着呢,知道躲。”韩兆秋不甚在意地说道。
过了几天,他们夫妻带着英子抱着家宝坐着三轮车到了隔江的一户人家,听说这里的瞎老太能掐会算厉害得很。
英子坐得离妈妈甫秀英远远的,她身上还疼得很,现在的她可不像小时候那样没心眼了,她知道父母重男轻女,大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受宠,弟弟是小子受宠,她就是家里多余的,否则也不会在姥姥家里住到七岁。
她有点希望弟弟真是自己克坏的——报应!让你偏心眼子!这么想想,她身上都不咋疼了。
瞎老太半闭着眼睛掐算……“三月二十……天将黑未黑应当是酉时……”老太睁开了眼,“你家这丫头命带官星啊。”
“啥?”
“可惜是个丫头,是个小子这个时辰能当大官,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