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拉着她就走,嘴里咕哝着:“我们谁不是该死的游客呢?”
朋羊听了一愣一笑。皮埃尔说得对,芸芸众生,莫不如此。
事情是,爬长城的人虽然多,但最后爬到最上面的人根本不多。
他们一路压低帽檐,认真攀登着。他们不太交谈,偶尔相视一笑。一会儿牵着手,一会儿又放开。或是,一起停下喝口水。
到达顶峰时,他们站在一处无人的角落,一起眺望层层峦峦的深绿,还有藏在深绿里的古老城墙。
凉风这时吹来,沁人心脾。
皮埃尔又一次握住朋羊的手。这一回,朋羊不觉得是一种折磨了。她心里一动,看向他的侧脸时,他开始说话。
“你知道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在长城的故事吗?”
朋羊呢喃,是的我知道。她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她又不觉得意外,他们从昨晚到刚才在车里,聊了许多。她已经知道皮埃尔喜欢爱情故事。原来这是他为什么想来长城。
“我一直觉得长城是个罗曼蒂克的地方,虽然可能与之相关的故事是悲剧的。”皮埃尔摘了帽子,转头看向朋羊的眼睛
朋羊也摘了帽子,凝视皮埃尔的眼睛。
她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她。是法国人提及的那场耗尽所有的行为艺术《情人-长城》?还是就是他那双深邃干净的眼睛?又或是他掌心此时传来的温度。或者都是,或者都不是。
当她徐徐靠近他的嘴唇时,他也贴了过来。跟她想的一样软,但比她想的缠绵蛮横。
北京热夏的初吻,短促热烈,戛然而止。
他们尝到了欲望,保留了更多的欲望。
皮埃尔留恋不尽地离开她的嘴唇时,垂着眼带了一点笑说,“我来之前,我给我妈妈看了你唱歌跳舞的视频,我告诉她,这就是我要去找的女孩儿。她说……请不要怪她,宝贝,我想她是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