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奴不是刚刚才被自己气走么?这样贸然送过去,只怕她不接受呀,赵祐摸着扇角,绞尽脑汁想着法子,丝毫忘记思考为何侍卫不假思索就知道是要治眼皮红肿。

孙辈环绕,又听说周家不日便可进京,太皇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牵过月奴的手命她坐在自己身边,又招手叫了孙儿过来。

赵祐忐忑的盯着月奴,却见月奴往侧面歪了歪身子,不甚在意的样子,太皇太后想起月奴的心愿,有心成全,便笑着介绍:“你们俩说起来还是姑表亲戚,倒自小不认识,这便是明家三娘子明月奴。月奴,快见过你表哥。”

月奴马马虎虎行了个礼,嗓子里混了一句:“见过太子殿下”,连看都懒得看赵祐一眼。适才的一幕,让她心里有尴尬、有被愚弄的气愤、有被轻视的自卑,想起自己还在这个黄毛小子跟前不住的说“非太子不嫁”的话,她现在简直恨不得地上能有个缝让她钻进去。

现在赵祐又会怎么想呢?是心里嘲笑自己攀高枝?还是嗤笑自己的愚蠢?月奴努力控制住表情,坐在位子上瞧也不敢瞧赵祐一眼。

偏太皇太后有意撮合,拉着月奴的手与赵祐说:“家常月奴便从我那里听了你治水的些事迹,在家对你仰慕不已,如今你正好在,便与她细细分说。”

当着长辈的面赵祐格外的人模狗样儿,谦恭有礼,文质彬彬:“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哪里就当得起表妹仰慕?倒是有甚疑问,我却可以言无不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奴似乎觉得赵祐说“仰慕”二字时刻意用了重音,言语间还有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意。她诧异的抬起头,却见赵祐躬身做出个“请”的手势,似乎要带她去侧席仔细分说。

这又是什么阴谋?换个法子嘲笑自己?

月奴动都不想动,偏偏太皇太后笑着暗暗推她一把:“好孩子,去罢,别跟着我们老婆子闷坏了。”旁边的几个太妃、妃子便凑在跟前打趣:“您老人家自称老婆子,可叫我们这些纸糊的卷子哪里搁哩!”你一言我一句,逗得太皇太后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