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完全没有躲,凭借血肉之躯挡着来自父亲的攻势,掩护着黛妮从窗外逃走。

将窗户关闭前,皎洁的粼粼月光下,安看见虞荷在努力憋着眼泪。

明明受了很大的委屈,明明知道自己要被卖掉,明明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在被欺骗,他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大声质问,而是忍气吞声地自己消化。

脆弱却美丽。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像教廷描述的那般十恶不赦?

木椅七零八碎的散架声在黑夜中如此明晰,约翰失望而又痛心的咒骂声,以及木屋摇摇欲坠好似随时会解体的混乱声,交织成噩梦般的动静。

虞荷脸蛋已经湿润透了,他颤着声线问:“他会被打死吗?”

黛妮的声音没好到哪里去,她从未见过约翰打安,也是第一次见约翰发这么大的火。但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他们跑出去还没多远,便听到了安的一声惨叫,即便经过极力克制,这道痛苦而又隐忍的声音,被夜风浸过后,显得如此森寒冰冷。

黛妮将背包放下,焦虑道:“你先自己呆一会儿好吗?我必须回去看看,否则安一定会被打死的。”

但黛妮又不敢把虞荷也带回去,她怕约翰对虞荷下手,这片区域相对来说比较荒凉,只要虞荷不要乱跑,应该不会被人捡走的。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