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阿祢惊愕不已,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对不起!灰君,我不会吃你的!绝对不会!”

“无所谓,你吃不吃我我都没意见。我是缺失右臂、下肢残疾的废人,还会对人生抱有什么希望呢。”

“会好的……只要吃掉魔的心脏,灰君就会恢复如常,这不是治不了的伤病!”

草间灰不为所动,仍低低垂着眼睛。在他身上似乎可以闻到灰烬的气味,类似僵尸的死气。

从前如太阳般至纯至善的草间灰,如今像日蚀本身,被黑暗侵蚀得不复存在。

当草间灰在神坛上时,镜阿祢疯狂贴近他,像见不得光的阴虫般蠢动,对他日日夜夜的意|淫和渴仰;而当他真的跌落,阴暗不齿的念头都跑光了,镜阿祢只感到心碎。

“我去找蜡烛点上。”镜阿祢说,“灰君更适合待在光亮里。”

“不用了。”草间灰说。此时日蚀进入最黑的阶段,他的脸和身体都隐遁,眉目不清,像融化了一样,“我不喜欢光照着我。”

镜阿祢看出他兴致不高,劝说道:“灰君别多想,魔的心脏能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这山中有太多的魔,随便一只都是我们的天药,你千万别想不开……”

“咦,你看看我有资格做你们的天药吗?”

沿着声音的方向,两人朝假山的高处望去。

温泉假山之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小孩,十岁模样,手里捧着木盆,似笑非笑的鬼魅表情绽开在幼嫩的脸上。崎岖不平的假山,他站在山顶,却稳若泰山。

草间灰隐约想起,“你是跟着小林家的那个……那个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