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看上去冷静一些,林清泉问道:“敢问,这些男子都是怎么死亡的呢?”

“都是猝死。”村长说,“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刻就猝不及防地死掉,毫无预兆。或是给马喂草时猝死,或是搬运玻璃时猝死,或是打造风铃时猝死,有的甚至正开开心心说这话呢,突然就死掉了……像我的儿子,平时健健康康又能干,一顿饭能吃一只鸡,没病没殃,却在外出给儿媳买酸梅时猝死。他死的时候,离家就百步不到,手里的酸梅撒了一地……”

林清泉作礼问道:“敢问,能否让我看看这些男人的遗体?”

村长面露难色,“他们大多已经入土。若是将遗体从坟内挖出,恐怕太不合礼数。”

“那有没有尚未入土的?”林清泉问,“要查死因,则只能从尸体入手。虽然看上去对死者有冒犯,但若要想追根究底,就必须要这么做。”

“有倒是有。不过……”村长的声音越放越低,十分的犹豫不决。

“我们的儿子,不就尚未入土?”他的妻子突然发话了。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红,声音也是哭过后的嘶哑,掺杂着浓浓的鼻音。但她眼底有光,透出一股子毅然决然的坚决,“我的儿子是在三天前猝死的,准备明天送去佛寺旁边的墓园里入葬,现在还停留在义庄里。刚好可以用来给这两位大人检验一下。”

村长为难地说:“可他是我们的儿子……”

“他确实是我们的儿子,可这又怎么样呢?”村长的妻子说,“其他无端猝死的男子,难道不是别人家辛苦养大的儿子么?难道不是我们的村民么?魔对待别人的儿子和我们的儿子,不都是一样的残忍,又有何区别呢?”

她连续的反问让丈夫哑口无言。

“想要查出魔的踪迹,只能从遭受魔力侵袭的人的遗体上寻找。”她继续说,既像是劝服丈夫又像是劝服自己,越说便越冷静,“只要能把魔揪出来,给儿子报仇。我已经做好了让他死无全尸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