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目乖乖地坐着,对此刻宿主的所想毫不知情。
它已经不需要带面罩了,皮肤上烧伤似的瘢痕全部消失干净,此时才显现出本来的白净,眼睛深邃,英挺的鼻梁骨像混血儿才会长出来的。
从立体的骨相再到洁白的外衣,它就像是从希腊神庙里走出来的艺术,自带一圈超脱世俗的氛围。
它正好坐在油灯旁边。那是距离光明最近的地方。
绝对的艺术是属于神的。
正值夏天,有蚊子落在它手上吸血,它居然就静静地允许着,不打也不驱赶。
这样神明一样的目目,就算我杀了它,就算我把它削成碎片,就算我用咒锥将它化为肉丸,就算我把它的心脏挖了炖成汤,它都不会生气的吧。
林清泉产生一种在渎神的刺激感。
要是能变得和毒|物一样,因为吃了我的原因,它毒发身亡,而且是悔不当初的死掉,可就最好不过了。
马车白天赶往玄武山,在夜晚时会停下来休息。
深夜,西瓜呼呼大睡,呼噜打得堪比电焊现场,震得连车前的马都惊醒好几次。
心思烦乱的林清泉更是睡不着了。他穿上青竹制作的木屐,下了马车,出去走走透透气。
这里是僻静的山林。一颗颗粗壮的柳杉笔直地通往夜幕,看不到顶头。莹白的月光如倾盆大雨般地泼下来,白到极致便呈现出发蓝的疲倦的色调。这场景很像一种叫做钢琴的乐器,雅致又冷冰冰的。
林清泉听见身后有脚踩枯叶的干脆声,有人在跟着他。
但他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