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不忍直视,“这不正是上回考核里那个考生的死法吗……这只花魔以人的肉作泥土,以血液作为肥料,以皮囊作为花盆,将人体抽干榨尽以滋养自己,直到一滴血水也榨不出来。真是太可怕了!”

林清泉收了连血都不染的刀,对面色不善的镜阿祢说:“我只是在救草间大人。不及时砍掉右臂,花魔将会从他的嘴巴、眼睛、耳朵等七窍钻出,他会死得痛苦又难看。”

镜阿祢思绪翻飞,在他天生就崎岖不平的脑回路里兜几个圈,碰撞过与众不同的弯弯绕绕,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逻辑:“那也是你,是你把花给带上来的!”

西瓜在一旁忍不住了,“哎我说,他会不会疯得比以前更严重啊?”

镜阿祢抱着昏在自己怀里的草间灰。

因为失血,草间灰的体温明显降低,断裂的臂肩流出血液浸染黑缎金线的和服。

他的脸色从未有现在之灰白,五官微微变形扭曲,能看出他一直都很痛苦,就像是失去了大半条命。

镜阿祢抚摸着他发冷的脸,柔声喃喃道:“灰从来不会伤害任何生灵,会收养流浪的猫狗,有时看见路边的蚂蚁都会想着拿米渣喂养,对谁都彬彬有礼。他是完美的,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唯一的在世佛……不,佛是普度万众的,可他是独一无二的,是我为他付出的所有心血将他变成了我独一无二的佛,我一个人的佛……可凭什么他要遭此报应?凭什么他要变成残疾?又凭什么,凭什么砍下灰的右臂、对灰造成如此大伤害的人是你?!”

他陡然变得凶戾,狠狠瞪向林清泉,“为什么不是我?!”

“完了完了……”西瓜无奈地小声说道,“镜大人这次是真的疯了,疯得无药可救了。”

林清泉没有说什么。

他能理解镜阿祢的脑回路。

镜阿祢脱掉自己的外衣,撕成布条,紧扎草间灰的伤口,还施以点穴的中医之道用来止血。

做好这一切,他问林清泉:“魔的心脏呢?我要给灰君服用。”

林清泉如实回答:“那颗心脏,我来之前给一个病人用过了。我现在没有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