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一下噎住,双眼几乎是在一瞬间瞪到最大,“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含章眼神温软,“你配做我的女人,够漂亮,也够聪明,狠起来的时候没有心,可听说了别人的不幸,哪怕那人是你的敌人,你也会由衷同情,和我母亲一样,你们眼睛里都有柔软的光。”
说着,他伸手要替她拨开额前一缕碎发。
沈黛毫不犹豫地避开,厉声警告道:“我同小白已经拜过天地,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们都是夫妻。还望殿下自重,否则休怪我夫君破城之后,将你千刀万剐!”
苏含章眉尖微挑,“小白?”人愈发凑过去,仿佛没听见她的警告,“你唤他小白,那唤我什么?”
沈黛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臣女不敢放肆。”
不想他却顺杆儿爬,爽快道:“无妨,我准你放肆。”
沈黛受不了他言语上的轻薄,蹭的站起,转身要离开暖阁,却被大门两侧横空架出来的刀拦住。
“殿下如今穷途末路,就只剩欺辱女流的本事了?”她咬着牙,恨恨回身瞪他。
苏含章却笑得云淡风轻,“就算我真到了穷途末路的那一日,我也要戚展白先死在我眼前。”
从头到脚的寒意,沈黛怔了一刻,怒道:“这事与他何干?他也是受害者!”
“可是他偷走了我的一切,不是吗?”
苏含章起身,缓缓朝她走来,一字一顿地质问:“湘东王、战神这一切本该是我的人生,现在却被他的母亲、他的祖母强行夺走,平白给了他。我难道不该跟他讨回来吗?”
“不应该!”沈黛不卑不亢道,“你只瞧见了他表面风光,又如何懂得他心底的苦痛?”
“戚家待他不错,何尝不是念着他那身皇室血脉,能叫陛下偏颇于他,给戚家带来滔天富贵?湘东王?呵,倘若不是他那身骨血,换成别人,陛下会破格许下这么大的荣耀?你说他盗走你的人生,你又何尝没有抢走他的人生?他本该是皇子啊!”
一番慷慨激昂,像是一叠巨浪,排山倒海般,在屋内再次冲刷出寂静,比刚才还要庞大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