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实在舍不得, 偷偷睁开一小道缝,她喜欢看他埋首玉山、留恋于山巅之上的红梅傲雪;也喜欢他抛下所有矜持,抿着她的耳垂,无法自拔地唤她“昭昭”, 声音沙哑又缠绵;
最喜欢看的,还是他那双清冷无欲的眉眼,因她而染上痴迷的红,像是灌满了天上人间最浓烈的酒,让她真切地感觉到,这一刻,他是在她着迷。
他的热情,像是海水倒灌般汹涌而温柔,沈黛在淋漓的浪花中逐渐放松下来。
她从来大胆,等适应眼下的状况后,也学着开始回应他。
有些事无需人引导,他倾覆过来,她便像青萝般,顺其自然地紧紧攀附住他,花瓣样的粉腮若即若离地摩挲他脸颊,绛唇点珠,纤手挑弄飞梭。
戚展白情不自禁,满足地喟叹。
他的昭昭,果然不一样,够大胆、够聪慧、也够撩人。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给他带来新奇的感受,让他欲罢不能。
那一刻魂飞魄散,案头巨烛的灯芯“砰”地爆了下烛花,屋内光线变得朦胧而迷离,像是跌入了一个旖旎的梦。
曾经未能实现的圆满,经历了两世,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
漫漫冬夜,老木床还在苟延残喘,青丝一重又一重,顺着二人泛红的肩头滑落,泼墨般垂绕在枕边,游弋进两人紧扣的十指间,不断纠结缠绕,渐渐分不清彼此。
夜里下了一场好大的雪,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雪粒子,微不可见,“沙沙”打在轩窗的大红囍字上,仿佛孩子在扬沙。
忽而寒风加骤,暴雪如痴如狂,呼啸着卷携过湖边。雪花拍打在花木上,排山倒海般,纤柔的枝干很快招架不住,在风雪中簌簌地摇晃,努力坚持了会儿,终于是无力地垂软了枝桠,随着风雪一块摇荡。
唯有湖边的小木屋,丝毫不受外间风雪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