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花种得太多,所以才这么香?”春信被熏得忍不住捏住鼻子,声音闷闷的。
雪藻比她警觉,四下看了眼,凑到沈黛耳边低声问:“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了?”
沈黛停下来,转头环视一遍四周,“下雨了,天黑了,这么大的雨声,能盖住很多声音。同理,这么浓的花香,也能遮掩住很多气味,就比如”
她腾出一只手,亮出自己的手背。
廊下灯笼飞旋出昏昧的光,她凝脂般的白皙肌肤上,赫然有一道极浅的血痕,“这是方才转弯的时候,我手背擦过廊柱,不小心沾上的。”
春信瞬间白了脸色,本能地就要尖叫。好在春纤反应快,赶在她出声前,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但她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垫脚觑了眼前头管家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春纤抖着唇小声道:“姑娘,关侍卫临走前给我们留的人手,全被他们换了!”
“这、这怎么办?”春信跺着脚,快急哭了。
沈黛紧紧咬着下唇,努力压制着即将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眼下的事实就是,这偌大的庭院之中,只有他们四人围簇着的这一小片天地,才勉强算得上安全。
慌是没有用的。
越是这样的时候,她就越是要镇静,戚展白不在,她就是这一行人的主心骨。
能用的人手还剩多少?应当不多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通知戚展白。连他们这里都成了这样,那传闻中至险至恶的山谷,就更是张口吃人了吧?
捏在花盆边缘的手不禁收紧,沈黛手心濡湿一片,几乎要抱不住盆。
三人还在等沈黛拿主意,她只垂眸盯着怀里的花,人沉默下来。
廊下灯笼飞旋,光影凌乱无序,仿佛刀剑相交。绮色琉璃开在其中,花蕊是明艳的鹅黄,花瓣却剔透如琉璃,随光晕折射出不同的色泽,纯净也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