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藻樱红的唇瓣逐渐泛白,翕动着,却发不出声。
显然是说对了。
“但这事情还有一个疑点。这也是我今晚带你到这问话的原因。”沈黛抿了口茶,放下杯盏,双手交叠置在膝上,侧身直直望住雪藻的眼。
“宇文涟和达玛暗通款曲,这事不假。但他们两个西凉人,实在没必要绕这么远的路,特特跑到大邺管辖的碎叶城去招摇。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当天晚上,明月楼上除了他们俩之外,应当还有第三个人在,且还是个汉人,身份极尊贵,尊贵到连宇文涟和达玛也要在他面前折腰。而那个人”
沈黛微微眯起眼,“才是你真正效忠保护的人。”
“是他命令你和宇文沁合作,绑走凤澜郡主。也是他,在这次继任仪式上,借宇文涟和达玛之手,妄图除去王爷,是也不是?”
屋里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后殿,戚展白他们成功解救凤澜郡主的欢呼声。
沈黛松了口气,抬眸重新看向雪藻,柔和的目光经牛油灯火勾勒,凛凛闪着寒光。有那么一瞬,雪藻直觉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不是沈黛,而是戚展白。
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雪藻咬着唇,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谁成想早就成了他们的瓮中鳖。
他惨然一笑,“你能这么肯定,想来是连那人的身份也猜到了吧?”
沈黛牵了下唇,悠悠吐出三个字:“苏含章。”
这世上有能力做到这些,且会不惜代价去做这些的,也就只有他了。
关山越已惊诧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雪藻颤了下眼睫,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回忆,手用力抓着桌角,凝脂般的手背一根一根爆起青筋,宛如游走在皮下的毒蛇。
“大殿下说得没错,我最该提防的人,其实是你。”雪藻笑容惨淡,听不出是夸奖更多,还是懊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