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有人咽了咽口水,眼神不掩惊艳,但很快又被惋惜所取代。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生在了中原呢?可惜啊可惜
“中原来的恶灵!”人群中有人咬牙切齿,“大王就是被你害死的!”
周围人纷纷醒神,想起仇恨,皆竖眉瞠目地谩骂开,眼里的怒意烧成了三味真火,随塞上的风呼啸奔来。
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滚出草原!”蓄足力气,扬手将自己啃剩的羊骨头朝她丢去。
不消沈黛躲闪,戚展白就已抬手接住那只羊骨,二话不说,翻转手腕丢了回去。
众人还没看清楚他动作,耳边便擦过一道劲风,刀锋般锐利,所过之处,都零星飘下几缕鬓发。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于万籁俱寂中响彻云霄。
丢骨头的人被骨头砸倒在地,捂着冒血的鼻子左右打滚。殷红顺着他指缝,染透衣袖。看这出血量,鼻梁骨怕是已经断了。
戚展白却犹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摸出帕子擦手,唇间掠过一丝森然,“别乱扔,小心本王让你们全吃回去。”
众人立时噤若寒蝉,头发丝都敢乱颤一下。想着过去,这位差点把他们西凉连锅端了,她们更是连呼吸都带上了小心。
戚展白拥着沈黛往高台走,他们忙不迭后退,给二人让出道路。
眼下的高台,用“混乱”二字来形容,都显得不那么混乱。
圣架上,金盆被人撞得歪斜,里头洁白的酥酪摇摇欲泻。象征西凉最高权力的王杖被弃之不顾,滚到了角落里。巫医们还在努力施救,脸色凝重如冰。王容与这会子只剩呜咽,人呆呆坐着,眼神涣散,像丢了魂。
到底是患难夫妻,吵了架,嘴上不搭理彼此,但心里比谁都惦记。
沈黛叹息一声,走过去,蹲身揽住了王容与的肩。
戚展白快步过去,蹲在巫医身边,查看宇文均的状况,眉心深蹙。
“湘东王殿下还有脸过来?”宇文涟打量他的神情,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