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还来不及细想,凤澜郡主已调开目光,转向还在地上跪着的两人,“斋沐节,乃长生天之神竟思己过之时。神明尚且懂得自省,你们却公然在外惹是生非,实属大不敬。若不是我刚好从大藏寺回来,你们还想做什么?嗯?”
她声线天生平缓,没有明显的锋芒,可听到耳朵里,却有种以柔克刚的劲道,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宇文沁还算沉得住气,紧抿着唇不说话。
奈奈早吓碎了肝,连声道:“奴该死!奴该死!奴这就去跟王告罪。”
告罪?
怕是告状吧。
凤澜郡主冷哼,“罪倒不至于,只是这敬畏之心,着实该好好调教一番。去,到达玛那里领一份《长生经》,抄上个一百遍,好生领悟其中的大智慧。”
“一百遍?!”
奈奈眼珠子都快瞪掉,那岂不是连新王的继任式都参加不了了?那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忙膝行上前,扯着嗓子哭喊认错。
那车撵却继续往前,毫不留情地同她擦肩而过,只余几片被车轱辘碾碎的草屑,飘摇落了她满头。
风里还含着奈奈的悲泣声,沈黛懒怠搭理,目送车撵离开后,她便扶着王容与回寝宫休息,给她倒了杯酥油茶。
满肚子困惑郁结在舌尖,沈黛几次开口想问,觑见王容与苍白的脸色,又咬牙生生忍了回去。
王容与倒没打算隐瞒,也知道根本瞒不住,抿了口酥油茶平复心情,叹了声:“你不用怀疑,奈奈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阿均的。”
沈黛仍旧不解,“既是如此,那她为何在大妃面前自称奴?难不成宇文兄没给她名分?”
“她本就是个奴!”王容与磨着槽牙恨声道,仰头又灌了几口酥油茶,那海量的模样更像在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