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展白仍是笑,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我没事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从始至终,连眉毛都不曾皱过一下。可,能落下这样的疤,又怎会只是被火星子烫了下?
定是还有宫室火没扑尽,他就着急冲进去,扒开那滚烫的焦土找人,生生被火燎成这样。
得多疼啊
泪花快兜不住了,沈黛颤着眼睫,“簌簌”垂萎下去。
戚展白捏了捏她的脸,柔声安慰道:“不疼的,一点都不疼。我给你看这个,也不是为了招你伤心,就是想让你知道,比起这些皮肉上的痛苦,我更害怕的还是你出事。”
说到这,他不免自嘲地勾了一下唇。
这事说来也惭愧。
旁人只道,他当时执意不肯相信那具焦尸是这丫头的,是因为瞧出了尸体上的破绽。其实不是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那疑点并不难发现,倘若换在别人身上,他定然能一眼瞧出来。奈何关心则乱,这对象一旦变成这丫头,什么冷静啊,理智啊,判断啊,就瞬间跟他没了半点关系。
“可是我我”沈黛嚅嗫着,心还悬在嗓子眼。
戚展白抬手,将她额前一缕散下的发丝抿好,以指为笔,轻描她细眉,“若问心里话,我比你更舍不得分开。可若是因为我这私心,害你再遇上什么凶险,就算你肯原谅,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说着,他托起沈黛两颊,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唇瓣向下,一颗一颗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眼神虔诚而专注,“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沈黛自是百般不愿,觑着他指尖的焦黑,心头发涩,到底是点了头。
接下来几日,沈黛照常来王府,帮戚展白收拾行囊。
收着收着,她还是舍不得他走,时不时藏起一两件东西。明知是无用功,还是存了份侥幸,想用这幼稚的办法把他留下来。
念着她是王爷的心肝肉,关山越不敢说什么,每每都得戚展白亲自出马,好声哄她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