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们能谈的也就是些衣裳、头花儿,比的也就是身上的首饰什么了,实在是无趣得紧, 如今皇后娘娘开办女学,天下女子向学之风一下子就起来了,她们谈论的都是些书上记载的明川景色,比的是各自课业,这可不是向衣裳首饰,得靠耶娘在官场得意否来撑场面,全是她们自己的真实水平,也只有这样公平的比试,才叫人心服口服。
笑闹了一会儿,秦翎有些好奇地问道:“三娘,最近怎么看你都不出来和我们聚聚,杨家姐妹可是办了好几场诗会了。”
谢令姜有些惆怅地叹气,道:“我最近是被算学课难住了,唉,正经读了书才知道我们距离那些国子监士子的差距有多少。”
秦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谢令姜肩上,故作老成地长长嗯了一声,“我看往后,是没人再敢随意读几本闲书,做几首酸诗就随便互捧为才女了。”
谢令姜扑哧一声笑出来,眸子亮若星辰,“是极是极,你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是怎么悟出来的?”
秦翎眉眼生动,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那几次杨家姐妹诗会上的景象。
谢令姜正一边和秦翎说笑,一边分心和容玉讲话的时候,没注意迎面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华服青年。
秦翎说得正欢,却被谢令姜拉了一下袖子,扭头疑惑地望向她,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谢令姜牵着秦翎的手,叫她别冲撞到前面站着的那几个人,她注意到了这青年身边跟着的一个中年人,白面无须,分明是宫中宦者。
谢令姜颦了颦眉,拉着秦翎的手想从旁边绕过去,她不是什么好奇心严重的小孩子,这种时候还是当做没看见这几人,少招惹事为好。
殊不知她想走,那青年却派人拦住了她们。
那宦者直接挑明了他们这行人的身份,尖细的声音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们两个,太子殿下召你们前去回话。”
方才还欢快机灵的秦翎顿时傻掉了,她僵硬扭头看着谢令姜,用眼神示意道:这就是你刚刚拉着我的原因?
谢令姜不着痕迹地丢了一个眼神给秦翎,待会儿再聊。
她屈膝行了一礼,对着那态度算不上趾高气扬却也说不上好脾气的宫中宦者道:“还请您前面引路。”
这位宫中宦者淡淡瞥了两个小娘子一眼,用尖细的声音道:“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