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谢令姜被方明正先生叫出去进行思想教育。
方明正先生平时在国子监歇脚的地方是在儒家学馆的小竹楼里,从偏僻一角的女学去醒目显眼的国子监招牌之一——儒家学馆需要经过国子监大部分地方。
据说方先生在国子监威名赫赫,没有一个学生看见方先生是不敬畏的,这样的情绪已经延续到了新开的女学中。
谢令姜也只是听闻过此事,没想到很快她就能见识到一次这样的“盛况”。
不需要方先生整个人在台前一站,只需有人在人群中喊一声方先生来了,国子监的学生不论老少,在一瞬之间,皆能立刻收敛起嬉皮笑脸,捧着书本攻研学问,对过路的方先生肃然起敬行弟子礼,战战兢兢地装乖巧。
看起来方先生在女学仍算是收敛了脾气,性格较之以往温和许多了,在正经的科举国子监更是严厉非常。
谢·小跟班·令姜跟在方先生后面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敬意,在国子监小卧底王越小郎君的密报下,谢令姜知道她平时上下学碰到的那些书生们有不少都大放厥词地说过女人不配来国子监学习这些屁话。
此时,谢令姜跟在方先生身后,本来以为这些书生会互相窃窃私语,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没想到这些书生此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又怎敢说些屁话,还是在拿着戒尺的方先生面前说屁话,这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
谢令姜跟在方先生的身后,收到了国子监书生们友好的笑容,她今日郁闷的心情顿时受到了抚慰,有点美滋滋地心想: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
方明正先生转身看她一眼,老先生看着不知道在瞎高兴点什么的未来关门小弟子,心中叹气摇头,越发地不懂这些小孩儿在想些什么了。
他沉声道:“你刚才课上答得是什么狗屁东西,待会儿我要再考校你几个问题,这次好好想想再说。”
“是,方先生。”
谢令姜顿时头皮发麻,再也不瞎高兴了,内心瑟瑟发抖的谢·小可怜·令姜欲哭无泪地如是想道。
方明正老先生年纪已大,国子监众多书生都曾仰赖他传道受业解惑,这样的盛名大儒对于女学的事情仍然尽心尽力。自己不过是仗着机缘重生一回罢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名声可以流传青史,竟懈怠了,谢令姜对于昨日竟然玩物丧志感到惭愧。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