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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初大笑道:“为亲为人?在权力面前,这些连个屁都不是。我今生做过后悔事之一,便是我不该留着你们夫妻活口。不过晚几日也无所谓,今日便送你们一起入黄泉。”

寒凛的剑刺向圣人, 圣人堪堪躲开,刘景初便直向新皇刺去。圣人不知那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抱住刘景初的胳膊,硬是将他拖出三步之外。女子的力量再大,也大不过男人,眼看着刘景初的剑将要刺入圣人的胸口,躺在榻上的新皇突然滚下榻,用毕生的力气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把剑。

刘景初怒笑:“好一个伉俪情深,既然都想死,那便一起!”

刘景初用力,将两个人同时甩开,正欲刺向紧紧抱做一团的二人时,一阵婴儿啼哭声响彻紫宸殿。

刘景初回首,看见李游萤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缓缓抬手,抬至至高点,笑容莫测:“你想看他摔死的模样吗?”

刘景初怔愣住,大声怒喊道:“你疯了吗?那是我们的孩子?”

李游萤大笑几声,身子撑不住,跌跌撞撞:“咱们的孩子?他只是你眼中的棋子,一个棋子而已,摔死就摔死吧。”

刘景初未再管帝后,火速跑到李游萤身旁,将她的手握牢,襁褓中的婴孩便落到他的怀里。刘景初低声怒喊:“我昨日是怎么与你说的,只要刘庆初一死,我们的好日子就到了。你就是享受无上荣耀的后宫之主,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会去。”

李游萤痴痴地笑着,笑着笑着又流下眼泪:“一直守在我身边?骗谁呢,你骗我这么久,骗得我都躺进棺材了,我还会信你?”

刘景初皱眉:“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那是一场意外。”

意外?如果意外成真,那么站在这里的李游萤便就是一具鬼魂。呵,还不如鬼魂,至少会看到他另一幅面孔,那也好过如此虚伪的一张脸。

李游萤轻笑,勾了勾手:“那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刘景初迟疑片刻,警惕地看向远处一动不动的封垏,才挪了半步:“有什么话,等事成之后再说。”

李游萤笑得艳媚,许是产后补养得当,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大半。刘景初突然心动,又微微靠过去,试图揽住李游萤的细腰。

李游萤却突然从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直直朝着刘景初的心脏刺去。刘景初堪堪避开,匕首却依旧插进刘景初的胸前,血色弥散开来,映红刘景初不可置信的一张脸。

李游萤猛咳两声,一边哭一边笑,指着刘景初怀里的孩子,泪水涟涟:“你真以为他是你的孩子?你太天真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嫡子,你也没有皇嗣。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失败的人,你今天注定会一败涂地。”

刘景初趔趄了两步,低头看向怀里哭喊的幼子,满脸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看他的眉眼多像我,他的嘴唇多像你,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的儿子。”

刘景初越相信自己的话,却越是摇头,手中的剑哐啷掉落,整个人宛如鱼离了水,失去所有的力量。封垏朝着禁军使了个眼色,禁军迅速将他按押,太医院一众人拥入宫殿之中,忙为新皇和圣人诊治疗伤。

新皇含住一颗保命仙丹,呼吸才渐渐顺畅。封垏将他扶起来,坐在皇位之上,新皇睥睨跪地垂死挣扎的刘景初,气弱如丝道:“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敬佩你,敬佩你有才干,有手段,有人拥护有人支持,有人愿意将这天下交到你手里。”

刘景初呸了一声:“别假惺惺作态,你早就想将我取而代之,太子之位、皇帝之位,明明就应该是我的,你却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

新皇摇头苦笑:“我这一生都在你的光环下,我做什么都是你的陪衬,我就算做了这个皇位,朝中依旧有大臣拿我与你比对。我在你面前,连自称朕都不敢开口。如果你没有做之前那些错事,我愿意永远都在你脚下,可惜啊,哥哥你败给了自己,败得一败涂地。”

刘景初重嗤一声:“你以为你赢了?短暂地让你得势,然后将这天下拱手让位于姓封的?我们刘家的天地异位于人,你是被他利用了!”

封垏挑眉看了眼刘景初,唇齿边轻哼出一声,眼眉低垂,未再表露任何。

新皇则叹笑:“哥哥,你以为刘家还能坐拥这天下?父皇沉迷修仙炼药,你自负我自卑,我们刘家能短暂出现在历史中,不是荣耀而是耻辱。我不是将皇位让位于人,而是将耻辱尽早埋没。强者恒强,这江山,这皇位本就应由强者来坐,封将军抵御外寇平定内乱,由他来接手这破烂不堪的国家,才能不辱没当初因战死去的十万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