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朋一听,那哪儿成啊!不过檀朋不傻,琢磨了一下说道:“将军有难,弟兄们自然不能作壁上观。此地离汴京不远,弟兄们脚程快一些,不出五日便能进京。只是委屈姑娘弃轿换马,与我们一道赶路。至于方才那小子,我们结果了便是,姑娘不必以身涉险。”
霜莳说不成:“方才所说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如若表叔将官家心结化解,你若贸然领军进城,官家定是怀疑你有反他之意。你与表叔本就同心同德,官家怀疑你,表叔也难辞其咎。还有王副将和军中将士,牵一发动全身,大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檀朋不敢细琢磨,可是也不能放霜莳跟着陈温瑜一起走。
霜莳叹了一口气:“我知晓你心中担忧,陈温瑜与我有总角之情,就算他身后之人想害我,他也会帮我耗上些时日。我先稳住陈温瑜和他背后之人,你速速派人去给表叔送信,最好赶在他进宫之前将消息带到。等到你们汇合,你便劝他做自己想做之事,不要因我乱了心神,更不能莽撞伤了自己。”
檀朋犹豫不决,霜莳不得不板起脸:“表叔不是与你说过我就如同他吗?现在不是我在求你办事,而是表叔在向你施号发令,难不成你还要拒绝?”
檀朋这才勉强点头,但依旧坚持道:“姑娘跟那人走也不是不可,我带一队人马护送,一旦他对姑娘下死手,我便不管不顾直接了结了他。”
霜莳不愿意檀朋跟着,一是大军不能无主,二是陈温瑜觉得檀朋碍事,直接将檀朋除之也不是没可能。霜莳现在能猜到陈温瑜背后的主子,唯有圣人一人,若真落到圣人之手,根本没有生还余地。
可是怎么说,檀朋就一根筋,死活都要跟着。霜莳劝说无能,只能偷偷与陈温瑜商量。不管陈温瑜出于什么目的,他自然愿意不动声色地将人带走,因此当霜莳说要趁夜半溜走时,他还贴心地劝霜莳多带点护身的棉袄。
霜莳有些哭笑不得,以前跟在身后一把鼻涕一把泪追着她的小鱼儿,居然学会了拿年少时最纯真的感情当幌子,也不知是觉得她真的那么好骗,还是他天真烂漫到觉得这些借口无懈可击。
总之,两个人逃过檀朋的看守和哨兵的盯梢,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后,迎面等候的是一辆马车和护行的一队人马。
霜莳挺坦荡,问陈温瑜:“就一辆马车?你这小少爷也不怕跟我一起挤着难受。”
陈温瑜似是没预料到霜莳会如此淡定,揣在肚子里积压了好多要劝她上车的理由没说出去,憋得他脸色有些红。他小心翼翼地窥了窥霜莳,尴尬道:“姐姐知道我是骗你的?”
霜莳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打小你就一肚子主意,虽然不说,但那眼神与鹦哥一样,算计就差写在眼底了。我知道你骗我,但是我不怪你,你若有点良心,便将实情都告诉我,也好让我知道是谁想害我。”
陈温瑜也不敢挤马车,他其实最怕霜莳这个态度,她太过于明白,明白到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求学而来的本事,丝毫长进都没有。
他悻悻道:“其实是太子让我来接姐姐入宫的,殿下怕圣人先下手为强,他只好出此下策。只要将姐姐送进宫,放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就算是圣人也动不得姐姐。”
前世是圣人与周姨娘勾结,将霜莳送进宫。今生倒是换了一个人,只是太子如此费心将她骗进宫,到底存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