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垏上前,神色自然:“姨母怎么来了?有事的话,让人来传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
崔汝南紧皱眉头:“我若是不来,怎会看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姨母这话严重了,哪里不堪了?”封垏正了正色,“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自是人间好风景。”
瞧瞧这一副冥顽不化的模样!
崔汝南气道:“你糊涂!她诈死,瞒天过海,居心不良。她折腾你,将你捏的死死的,你还与她情投意合?你是被她迷惑了!”
封垏皱眉,打断崔汝南胡乱指责:“姨母不知内情,还请不要胡说。她因何遁走,还用我一一与您说吗?您做了什么,李家做了什么?好好的姑娘在家中养着,到底有多绝情才会让她义无反顾离开?姨母可能觉得不欠她什么,但是我欠,您不想还就不要来这颠倒黑白,我欠她的,我势必要还。”
崔汝南被他这一番话气得直踉跄。
内宅之事本就如此,隔心离情,一拍两散。若真要说过错,谁没个错。霜莳本就没打算在李家安身,心都不在李家,强留有何用。纵然李家待她寡情,那也是人之常情,人在屋檐下不低头,难不成还要怪罪屋檐矮?
封垏倒好,护犊子一样,什么错都甩给李家,甩到她身上。做了二十多年孝顺孩子,就因为一个女人跟她粗脖子红眼地嚷嚷,这让崔汝南越发心狠:“你若还当我是你姨母,你就离开这个女人。”
仁孝为先,封垏这些年秉承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冷着脸道:“姨母若是不喜,何必来此给自己找别扭。女藻,扶着老夫人回去,没事劝着点,一把岁数还总想掌控孩子的人生,何必呢。”
崔汝南抬手指着封垏,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不是被逼无言,而是说什么,他这瓮头瓮脑地全然听不进去。最后无法,望着苍天叹道:“姐姐,你若有在天之灵,让绿哥清醒清醒吧。”
苍天无言,封垏也无言。
女藻见状,低声劝道:“老夫人,夜深了,咱们先回吧。”
崔汝南揉了揉额,不罢休道:“你让开,我要见霜莳。”
封垏不动如山,伸手拦住,拒绝之意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