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霜莳怕死了祯明帝,只能逢人便装装样子,人后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他一眼。
封垏倒是挺快乐,也不在乎霜莳的白眼。
怎么说呢,姑娘肯给他面子,在臣工面前说他两句好话,在他听来就跟中了彩头一样,若是有尾巴,估计早就翘起三丈高。虽然人走家空之后,姑娘就关上门不愿搭理他,但这碍不着他高兴,就连臣工们偷摸塞的冰敬都坦荡地收下。
不为别的,以后要养家的,不存点钱又该被姑娘嫌弃说是“穷官”,作为男人,怎么能被女人瞧不起。
不过,话可以不说,但是饭得吃。
封垏觉得霜莳就是上天派来磨练他的。他以前什么都不管,自然什么也不会。这次从江都回来,霜莳身边没有女婢厮使,因此衣食住行都需要自己打点。封垏不愿自己喜欢的姑娘受苦受累,大包大揽,从车夫到伙夫全揽于己身。
就这么练出了一手厨艺,每到炊烟袅袅时,檀朋便盯着刀起刀落的封垏感慨:“将军这手是砍人的啊,这可太屈才了。”
封垏甩他一个莫测的眼神:“你不懂,我这叫洗手弄羹汤,挥刀为婆娘。”
檀朋呆不下去了,敲了敲霜莳的闺房窗户:“姑娘,赶紧出来用膳吧。”
俩大老爷们的话说得坦荡响亮,霜莳在屋内坐着,就算不想听也听得很清楚。她晓得封垏说与她情投意合,是为了搪塞祯明帝,也是为了不让太子胁迫于她,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理她自然感恩,于情她就有些经受不住。
她陪着演戏无可厚非,可是封垏这人越发登鼻子上脸。
他会逢人便夸他的娘子有多贤惠,也会当着旁人的面与她亲昵。每次她觉得过界了提醒他时,他又摆出一副公事公干的样子,又将“演的真才能瞒天过海”的大道理甩给她,让她埋怨不是,不埋怨也不是。
真真假假分辨不清,霜莳也不想分辨。她朝外说了一声不饿,便坐在桌前绣帕子。
门被推开,封垏的声音乍然响起:“怎么又不吃?今日做了你喜欢的糖醋藕,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霜莳不愿搭理他,连头都没抬,回道:“你记错了,我不爱吃糖醋藕。”
封垏哦了一声,又问:“酸的不爱吃,那麻辣肉片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