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松香味,伴着脖颈上的清冷袭来。
霜莳不知封垏为何如此,睁着一双小鹿眼惊恐道:“表叔?”
“我可不敢当你表叔。”封垏的嗓音孤寒,“说,太子让你进李家,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刀锋离得近,稍有不慎,霜莳便会成为刀下亡魂。霜莳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封垏的力道便加大,将霜莳驱至角落里,一点退路都没有。
霜莳努力平稳住气息,却感觉每呼吸一下,威胁更近一些:“让我进李家的是韩家祖母,让我住进李家的是李家祖母,我一个连家人都嫌弃的女子,与太子有何牵连?”
“少在我面前装傻,方才你与太子同行,当我眼瞎?”封垏贴近霜莳,紧盯着她紧抿的双唇,嗤地一笑,“事到如今还糊弄人,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单靠你这伶俐的嘴皮能再度蒙混过关?”
霜莳这才恍然,难怪觉得那眼神甚是熟悉,原来是承袭了祯明帝的血脉,才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本来以为是位清风霁月的贵公子,可是安上这个身份后,再俊朗无暇的外表也让人避而远之,何来的盘算之说。
霜莳也不避讳,直言道:“表叔误会了,今日得闲来金银行,本是来寻母亲旧友叙旧。我初来汴京,便一直在寻这位姨母,今日算是如愿以偿。您若不说,我连他是太子都不知,何来的被他指使。您若是不信,大可随我去验个真伪,若有半点蒙骗之意,不用您动手,我亲自将脖颈奉上。”
封垏不信她这花言巧语,只问:“既如此,方才太子与你说了什么?”
“只是问我李家即将出嫁到东宫的姑娘是不是我。”话说出去,霜莳觉察出异样,晶莹如碧海的眼瞪得圆圆的,后知后觉道,“表叔,他什么意思啊!”
封垏勾唇一笑,附在她的耳边道:“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什么意思?”
霜莳想摇头,可是两个人之间没有半毫余地让她动弹,情急之下,霜莳将手推至封垏胸前,郑重道:“依我看来,那太子是坏人,表叔千万要小心堤防。”
一双手温温热热的,抵在胸口处,穿透夏衫直通心底。这些天的梦境突然闪现,封垏突然觉得灼热难耐,松开手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上已是出满了热汗。
霜莳忙取出帕子,勉强壮着胆子递过去:“表叔,擦擦汗吧。”
帕子上的红柿红得灼目,封垏将帕子接过去,哑着声音问:“江都织绣喜用红柿?”
霜莳抿唇笑了笑:“商贾之家不如名门望族,姑娘家不擅女工也不丢人,因此我母亲从未教过我。这绣活都是祖母后来教的,瑰丽奇巧的绣样太繁复,我只学会这么一样。正好名字里有个莳字,便一直这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