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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她是一个死过一次并且没有退路的疯子。对她好,她会报偿,耍她,她也奉还。

但说到底,她同魏冉之间的烂账,已经很难算清了。秦离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开这些杂乱的思绪,“母后想出去么?母后是想助太子登基,还是想等太子登基后来救您?”她的目光重新落在皇后的身上,“只是娘娘若是想等太子登基后来救您,恐怕不容易呢。”

她接着道,“眼下皇帝尚且不能左右朝中局势,您说,太子羽翼未丰更要依仗太后势力,那么到时候,他还能不能成为您的指望呢?”

秦离坚信皇后和太后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姑侄的亲近,上一世秦封移登基以后便在太后饮食中佐以夏杜虫花,便是沈雅宜的眼前这位的主意,所以这也是秦离将之宣之于口的原因。

人是经不起煽风点火的。

饶是沈雅宜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秦离眼见着皇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了动摇。

没等对方开口,她又道:“您被禁足这一月外面发生了颇多的事情,您的父亲告老还乡,将来若有变故,想必他是保不住您。”

皇后听到父亲名字时眼神下意识问道,“他还好么?”

“不知道。”秦离笑了一下,沈之山回乡途中路遇麻匪,结果如何,她确实不知道。

得到回答的沈雅宜嘴角立刻沉了下去,她冷哼一声道:“你别打量着我被关在这未央宫出不去就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没有你和那魏冉,我父亲未必会得如此结果,我侄儿也不会被俘去生死未卜。”

“原来娘娘还是这么耳聪目明呢,不过您只看到了结果,不想了解一下过程么?”秦离面色不改,“沈刻通敌叛国,伙同北萧换取军功赏赐粮草我猜您不知道吧,他若不自己作死,又何故被人抓到了把柄?”

“你!”皇后瞪圆了眼睛,尖锐的护甲直指向秦离的额前,“你胡言乱语!你设计了我父亲,我沈氏一族,现在找上门来,指望着我能帮你,那你可就多想了!”

沈雅宜虽然没有大的思虑,但到底也是在太后手中磨炼过的,自然也知道秦离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作为一个闺阁女子,她没有那个心,或者说,她不敢对太后下手。长久以来源自太后的压迫,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那就是畏惧。是啊,有谁不畏惧呢,也只有眼前这个疯子才会不知天高地厚。

沈雅宜强撑住身子掩饰内心的恐惧,嘲讽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了两年的銮仪卫大臣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以为自己是谁,爪子伸得太长只有可能被剁掉,要么就是死得悄无声息,尸身被莲池里的鱼吃掉。”

皇后似乎在怀念什么,大抵是怀念曾经对他人性命生杀予伐大权在握的快乐,莲池中被她葬送的性命只能被当做她‘丰功伟绩’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