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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程远知见状也连忙跪下,声音含混不清得请了个安。

两位证人的待遇可见一斑。

“免礼。”皇帝摆了下手,示意两人起身,偏偏程远知哆哆嗦嗦想要站起来,退下一软,又跪了下来。

这时清朗的声音响起来,魏冉开口道:“回圣上,微臣派人寻来了上一任兵部尚书程远知,以及带回了之前还在漠北的镇国公之子谢尧。”

他咬字特地加重了镇国公三个字,这三个字让皇帝倏得一震,几乎就要站起来。

高高在上的皇帝满眼惊色,魏冉冷眼看着,转头对门外道:“将证词拿上来。”

旁边的侍从一路小跑着将呈供交了上来,魏冉弯腰对仍然跪在地上的程远知微笑,“大人还能说话么?”

“能能能。”程远知头口并用,不住点头,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个从阎罗殿里来的修罗鬼。

“那说说吧。”

程远知重重叩头,模样看上去有点凄惨,不似当年那个满目风光的兵部尚书。

要说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还真是多生变故,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最先由沈敛兼任,后来又由镇国公兼任,再后来是程远知,最后就是这位新封的广安王了。

除了魏冉还好好站在殿前,其他人要么死,要么半死不活。

程远知哆嗦着,“启禀圣上,当年镇国公戍守漠北的时候,调去的粮草皆由兵部调配,我负责从各地仓储调齐粮草,然后由户部核对做账,做出账目来呈交给六部台。如果没有错漏就如此发送,途径三道手续。”

六部台谁在管,不言而喻。

“但后来”程远知似乎也知道事情难以启齿,“微臣并未从仓储调配齐备,就交给了户部,而户部尚书梅永处却也照着这个拟好了假账,交与了六部台过目。六部台并未对粮草和账目进行对照,就这样发过去了。”

“您这样做了多久?”魏冉在旁淡淡出声。

“半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