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一直都谨遵先帝遗言,是想将他变成当朝皇帝的左膀右臂对么?”
秦离直接点明,她算是明白了,当初魏冉被逐出家谱,也不过是打入沈家的谋算罢了。按照魏鸿信所想,谋得沈家信任,假意不和,倒真是颇费苦心。
魏鸿信垂眼,坦荡得承认了。“正是。”
对先帝尽忠,对皇帝尽责,是他的本分,他自无愧于心。
她气笑了,“魏老将军可真不愧是忠臣良将,先帝驾崩沈氏独大也不忘死守诺言,舍生忘己,可您也得知道,若是旁人知道了遗诏的事,您府里人可还有命在?”
这也算愚忠了。
秦离声音淡淡,像山间缭绕的烟雾,“您觉得如果换一个人来坐那个位子,不好么?”
魏鸿信猛得抬眼,整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颇为激动,“这天下已经快成沈氏的了,太子没必要如此急着上位吧。”
他以为秦离是替太后来游说的。
他虽然想着恪尽职守,却也知道朝中形势,皇帝被拉下马来已经是必然的事了,但他实在想不到沈家人已经这般急不可耐。
他实在不忍心看这一番基业毁在姓沈的手中,却也无可奈何。
秦离冷下脸来,“所以您是想要沈氏掌权呢,还是想要追随先帝,保这大齐江山未来仍然姓秦呢?”
“我魏鸿信向来忠肝义胆,在沙场上也是洒过热血的,”魏鸿信略有激动,咳嗽了几下,秦离一旁瞧他,心底叹气,早年如何姑且不提,现在的他早已是英雄迟暮,壮心不已。
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如果不是无可奈何,我又怎愿这天下落到沈氏小儿头上?”
秦离随意得喝了口茶,所以说他是愚忠,愚大过忠,害人害己。饶是如此,他也是这朝中难得一见的忠骨了。
保秦氏血脉不假,不想让政-权落到沈氏手中也是真,只是魏鸿信费尽心力,也保不住眼下的草包皇帝。而事情败露,也只会牵连他满门性命。
要知道,后日史书工笔,只可能由胜者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