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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原也不是问句,决定权也从不在苗睿达手里。

一个小官若是安安分分倒好,但凡动了点歪心被人拿住了,被碾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没的选择。

秦离直接从怀里掏出已经写好的呈词,递到苗睿达的面前,证词上清楚写着他贪了一万两的银子,销了账,倒了手,然后把银子藏了起来。

“你若认了这证词,我必保你家人无虞。”

“可我只贪了两千两”

户部账面向来漂亮,银子贪得不着痕迹,这平白多了八千两的坏账,必要从别地方出来。苗睿达虽不懂这是为了什么,但也绝望得发现,不管秦离意欲何为,他是绝对活不了。

他恨自己一时起了歪心,他绝望了。

苗睿达不过是牵扯其中的倒霉鬼,秦离叹气,“两千和一万没区别。”

这人只要贪了,便活不成。刑部的人把他送进来就是为了打梅永处的脸,自然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苗睿达似乎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犹豫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他要认了这一万两,家人可以无虞。他若认了两千,全家流放,但左右自己活不了。

是啊,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良久,他终于认命似的,眼底不再有挣扎之色,颤抖着接过了那道呈词,按上了手印。

她冷眼瞧着苗睿达,却也暗中叹了口气。此人虽蠢,却也罪不至死。

可他错就错在明明没有能力,却还要将手伸到够不到的地方去,就这一点,便足够致命。

苗睿达如此,梅永处如此,崔阁如此,沈之山如此,世人皆如此。

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