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母家沈氏势大,先皇夺权失败。镇国公府作为牺牲品战死沙场,满门忠烈。
当年只有十七岁的侯府遗孤谢离不知世事,被太后收入宫中抚养,改名为秦离,过继给了当朝皇后。
太后执掌大权,一道懿旨,亲封秦离为安平长公主,并将其母亲掌管的内府和仪鸾司交与她打理。
从此先皇再无翻身之地,而秦离也成了太后身旁最有利的帮手。她心甘情愿地尽着本分,为继弟扫除障碍,唯外祖母命是从。
甚至不惜逼宫,以侍疾的名义将先皇毒死,携镇北将军魏冉镇压堂前,拥立新君上位。
她从未怀疑过其他,可直到昔日太子即位,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个精心布置的局,她秦离曾经信任的所有人,都是害死她家满门的真凶。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仇人递刀,不折不扣的傻子。结果就是自己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飞鸟尽良弓藏,成了新帝立威的第一板斧。
后世史书工笔,自己便是那祸国外戚,狼子野心的奸佞,自然是要被正义之师斩于马下。
秦离淡淡开口,手却紧紧握在袖口,攥得指尖发白,“皇祖母亲手培养的皇孙,只怕在登基的第二天就已经买通皇祖母的宫人在您饮食中下了夏杜虫花。”
秦家的人向来狠毒,谋害亲女,毒杀祖母,逼宫父兄。
她看着太皇太后帕子上的黑血,如出一辙的手段,她心中痛快,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所谓天道好轮回,秦离强撑着,直直盯着她皇祖母的眼睛,却无法从那浑浊放大的瞳孔中看出什么。
太皇太后手指轻轻顺着秦离的头发,未对之前的话有所回应。秦离伏在她膝上,一如从前,只是心境终是大不一样。
皇帝召她入宫侍疾,只怕也是因为太皇太后活不过今晚了。
轻抚着她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曾经权倾前朝的后宫之主,凤驾西去,门庭寥落,草草收场。
秦离跪坐在死去的女人面前,狠狠把脸上的水抹去,起身推开了常宁宫的大门。门口早有皇上身边的太监德胜在等候,她强笑,“皇帝杀人诛心,我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