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他靠坐在床边,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药给他,他温顺的张开嘴,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这样温柔而依赖的注视,是别人从来没有给过她的。这世上愿意心疼她的人本就不多,自崔嘉走后,能这样待她的人,恐怕只有陆战了。
喂完了药,她叮嘱他躺下好好休息,临走时,他拉住了她的手腕,道:“你答应我,明天给我一个答案。”
丽娘喉头微微有些哽咽。
“好。”
感觉到手背一阵湿润,她惊讶的转头,只见他将她的手按在唇畔,印上了一个湿濡的吻。
他灼灼的目光映入她的眼帘,他哑声道:“我要肯定的答案。”
她的脸立即绯红,飞快的缩回了自己的手,手背仿佛上了烙印,依旧滚烫。
女子被蔡媳妇送出了门,外头李副将带着大夫进来了。
陆战若无其事的从床上坐起来,仿佛什么病痛都没有,他褪下了外衫,露出了身上的伤口。
纱布上染着鲜血,看起来很严重,事实上,他只有肩头有一道伤痕,而且,那是他自己用刀子划的。
大夫替他换了药,重新将纱布用红药水染了一些颜色,然后给他将肩头到胸口全都包扎起来,包扎的看起来伤势很是严重的样子。
李副将在一旁道:“大人在自己的肩头划上这样一刀,愈合需要一些时日,又以凉水洗澡引的发烧。只是一个女子罢了,演演戏也就罢了,大人何苦伤害自己?”
陆战从他手中接过军函,一封封的看,冷笑道:“你小看丽娘了,她虽然是女子,却心思极敏感。倘若做戏不真,她未必中计。兵法之中,攻人攻心,丽娘心地柔软,吃软不吃硬,除非这苦肉计,不能一击即中。这既是苦肉计,倘若不做到一个‘苦’,又怎能击中人心?”
倘若不流血,哪里来的血腥味,又怎会像一个垂危的人?
他虽然发烧,但体质健壮,那点发热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却把丽娘吓坏了。
李副将忙道:“大人高明。想来,明日那位必定能给出让大人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