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阴鸷可怕的男人,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你以前从不这样的,你以前从不骂我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傻子再傻,也看得出差别。
他不说自己委屈,不说自己难过,不说自己心里不舒服,并不是他真的感觉不到那些难受的情绪,而是他不善于去表达,也学不会像那些乖巧的姬妾那样讨宠撒娇。
他只会把苦往肚子里咽。
可是咽的多了,他也有咽不下去的那一天。
试问被最爱的人如此羞辱,谁不会觉得难过,觉得委屈呢?
白浮越哭越可怜:“是你说你喜欢我,要一辈子对我好,这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冕旒下的眸子似乎凝了一瞬,片刻后,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松了力道。
在他松开后,白浮立即用力地抱住了他,然后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像个被父母故意说不要你了这种话给吓坏了的孩子。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我最听你话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会好好听太傅的话用功读书,不跟小太监斗蛐蛐,不翻你折子,不扯你袖子哭……”
这傻子不会撒娇,可有时候无意识撒起娇来,却能要了人的命。
楼观雪眼底的阴郁因为那些话突然就一扫而空,只是神情依旧倨傲冷漠,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抬起手,纡尊降贵地替他抹去眼角泪珠,脸上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嫌弃。
可他抹泪珠的时候,却又奇怪地不肯用衣袖。
“你也就会哭了,出息。”
被嫌弃了的白浮耷拉着脑袋,好半晌才小声说:“你从前说过的,我不开心就可以哭,不用憋着,你会哄我,会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