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瑄搁下笔,没有抬头,淡声吩咐:“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用患善至于诱也,终无惑偏。
宋清,你以为朕为何布置眼线?”
宋清惶恐。
周瑄笑:“防微杜渐罢了。”
谢锳召秦菀进宫,秦菀推辞再三,还是来了。
她仿佛瘦了些,眉眼间收敛含蓄,穿着一袭藕荷色对襟春衫,下罩八幅绣百蝶纹裙子,拢起的发簪着一枚钿头钗,眼底深陷,愁绪扑面而来。
“新找的夫子临哥儿可喜欢?”
谢锳不动声色觑了眼,摸起茶啜着。
“喜欢,临哥儿回去后饭量大增,已经长胖两斤,整个儿跟肉团似的。”提起谢临,秦菀脸上终于轻松欢喜。
谢锳又问:“听临哥儿说,当初本就找了夫子,怎又送进宫来?”
看似不经意,可叫秦菀绷紧了神经。
她讪讪一笑:“许是陛下看在你的情面上,特意然魏公收下他,事实证明,临哥儿只是庸才,没必要非挤破头去抢坐魏公弟子。”
谢锳抿着唇,自是看出她话里的勉强,却没有戳破。
秦菀入宫不过半日,傍晚时候周瑄便来与谢锳同用晚膳,这几日来他很是繁忙,往往半夜才回,经常还有未归宿在宣政殿的时候。
他风尘仆仆,进门后便脱了外衫,抓起桌上茶水一股脑饮完。
谢锳吃的慢,被他带入的气味熏得蹙起眉,登时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