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一簪子,她扎的位置极准,极深,穿过肺叶,差点便刺伤心脏,若那簪子再长一点,便是陆奉御都束手无策了。
“你若不信,大可问问白露和寒露。”
谢锳之所以求死,为的便是在周瑄崩逝后,不给七王爷留挟制的把柄,即便没有孩子,她都不能活着,只要他们囚禁起她,就会有人替她生,然后以她孩子的名义扶持上位,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小皇帝。
她必须死。
可如今,顾九章却告诉她,她有了周瑄的孩子。
谢锳乱了,心中迷茫焦躁,犹如一团火骤然烧起来。
她该怎么办。
“莺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孩子,你不能死,你得更坚强的活下去。”
顾九章端来参汤,将勺子抵在她唇角,轻声道:“他已经跟着你饿了三日,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
谢锳眼睫濡湿,鼻尖酸涩,泪珠沿着眼尾流到枕面,她抬起手臂,双手捂住眼睛,微弱的哭声传出,揪着所有人的心。
白露和寒露扭过头去,相继红了眼。
顾九章心口被人攫住了似的,他站起身来,朝白露说道:“换盆干净的温水。”
半月后,谢锳总算能出屋子。
她仍很虚弱,小脸瘦下去一圈,下颌尖尖,打眼看去风一吹便倒。
今日她穿了件薄罗夏裙,膝上盖着织锦绣花毯子,松松垮垮的衣裙勾出纤细的身段,青丝拢在脑后,只簪着枚牡丹花钗。
白皙的脸,含烟带雾的眸子,静静望着面前的花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