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一片混乱,因为连日来的计划,有时候两人根本无法商量,她相信今夜亦是周瑄安排,故意为之,而不是被人推了下去。
然而虽然相信,可手还是止不住抖动,以至于衣裳带子系不住,她倚着桌沿站定,声音苍白:“寒露,快些帮我收拾利落。”
初夏,夜里仍有凉意。
谢锳踏出寝殿门口,便被顾九章伸手拦住。
“你这是何意!”
谢锳冷了脸,绷紧身体站住。
“属下负责戍卫清思殿,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天色漆黑,你便不要再出去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以至于旁侧的白露和寒露忘了还嘴。
谢锳斥道:“让开!”
两列黑甲卫纹丝不动,挡在前方。
“顾九章,我再说一遍,领着你的人,退到一边去!”
谢锳蕴着怒气,心内焦躁难安,她要去麟德殿,即便是周瑄的布局,她也要亲眼看过,才好放心。
“莺莺,乖乖回去睡觉吧,等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谢锳被囚禁了,殿门自外锁上,周遭全是黑甲卫,每一扇楹窗下,都有两人戍守,她无法安静,一旦脑中空闲,便忍不住去想周瑄现下如何危险,她急的快要哭了。
寅时三刻,顾九章端了盏燕窝进来,他歪在圈椅上,左手敲了敲案面,笑道:“莺莺,别气坏了身子,先把燕窝喝掉。”
谢锳狠狠瞪着他,忽然举起碗来,将燕窝扬洒到他身上。
温热的汤水,浇的顾九章前襟湿透,他张开手臂,掸了掸,俊朗的眼眸沁着得意:“爷就喜欢你这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