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左手搭在脉枕,陆奉御拧眉诊了片刻,拿开手。
谢锳急切的看去,周瑄抬眸,陆奉御躬身退下,道:“陛下励精图治,宵衣旰食,长年累月下来,自然因睡眠不足有所影响,不必过于忧虑,只消开些安神醒脑的汤药,按时服用,久而久之便会好转。”
周瑄松了口气,捏着谢锳的手郑重说道:“朕说过,自己没病。”
谢锳点头,亲自去送陆奉御。
门口,她还是没能按捺住,问:“陛下果真没有异样,您是不是有所隐瞒?”
陆奉御往殿内看了眼,弓腰低声道:“娘子猜测如何?”
“我我只想听您看诊的结果,我没有猜测,只是担心陛下耽搁病情。”
谢锳站直身子,于阶上同陆奉御交谈。
周瑄能看见她清瘦的背影,雾鬓风鬟,珠钗随着她说话微微颤动,他知道她仍不信,他知道她始终觉得自己得了疯病。
所以他要愈发克制自己,至少看起来,他是好的,是正常的。
如是想着,他紧绷起来的神经努力舒展,双臂搭在案面,俊美无俦的脸上溢出一抹轻笑。
“并非老臣刻意揣度,而是陛下与先帝血脉相承,照如今态势来看,陛下极有可能与先帝患上同样的病症——”
谢锳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离魂症。”
“心神不宁,常有幻觉,惊悸多魇,通宵不寐,是谓能见旁人之不可见,梦旁人之不可梦,所谓离魂,心肾两伤。”
陆奉御说完,谢锳便觉惊天一道闷雷,半晌都缓不过劲来,她扶着门框,仔细睁了睁眼,艰难问道。
“可有法子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