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叠着衣裳,扭头望过去,谢锳在练字,抄那本厚厚的《南华经》,近日来心情舒畅,吃食上也很得力。
“你和寒露想去?”谢锳没抬头,问道。
白露点头,高兴的挪碎步过去:“奴婢想去呀,这个时节若不是炭火照料,殿内是要比殿外冷的,咱们出去晒晒太阳,想起来都觉得美。”
谢锳弯唇,笑道:“那便去泛舟。”
主仆三人换上厚厚的冬装,白露和寒露多添了一件夹袄,谢锳则裹上大氅,一登船,冷风便扑面而来,小舟摇摇晃晃,船夫撑着竹篙荡离岸边。
宫里的花草树木往往绿的参差不齐,清思殿周遭树木尚且才钻出小芽,太液池旁的却已经开始抽叶,远看鹅黄一片,朦胧中仿若泼墨般漾开。
凑巧,迎面过桥时与昌河公主的小舟遇到。
“嫂嫂。”昌河公主冷不丁一声称呼,谢锳没反应过来,待明白她的用意,也没立时答应,只坐在小舱内冲她颔首。
昌河公主领着淳哥儿,身边还有个婢女,两船交汇时,她抱着淳哥儿上了谢锳这艘舟子。
“淳哥儿,叫舅母。”
谢锳怀里冷不丁被摁过来个粉粉嫩嫩的团子,又软又糯,仰起小脸冲着谢锳咧嘴笑,“舅母。”
他吐字仍不大清楚,叫完就拱进谢锳手臂间,小脑袋从后露出来,咯咯地笑。
谢锳怕他摔着,只得将人拉住。
昌河公主趁机又提起孩子,她性子直爽,三言两语便直奔主题,“我都喊你嫂嫂了,你也不必怀疑名分,前朝有皇兄,后宫又只你一个。
都说父皇专情,谁知道皇兄比他更甚,父皇好歹还有四妃,像皇兄这么大时,膝下早就有孩子了,他没有皇储,其实很多人私底下都会议论。”
她掰着手指数来数去,数到本朝□□皇帝时,终于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