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锳回去清思殿,顾九章便跟在黑甲卫中,一路继续蹦跶着巡视。
白露坐在绣墩上打络子,抬头听见声音,看见谢锳走进来。
“娘子,你哭过了。”白露扔掉络子,走过去扶她,见那眼圈红的厉害,不由愈发担心。
谢锳摸着小腹,虚弱道:“我太饿了,帮我去小厨房要碗水盆羊肉,再要两个胡饼,里头要夹烤酥的肉片。”
想了想,又补了句:“再做碗玉露团。”
消火。
白露惊讶:“那太凉了,娘子不怕伤着。”
“去吧,我要静静。”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躺下。
两手捏住被沿,眼睛直直望向大红帷帐,方才实在哭的耗费体力,如今消停下来,才觉得损伤太大,眼睛疼,喉咙疼,心口更是薄刃切过,时不时抽两下。
紫宸殿,宫灯亮的恍若白昼。
周瑄就那么捏着本书,直挺挺坐在案边,松散的长发披在身后,穿一身素白的里衣,外头罩着一件宽敞的玄色大袍,眉飞入鬓,唇角紧抿,骨节清隽的大掌抓过纸镇,摩挲着滑腻的边缘。
他一言不发,眸底隐匿在漆黑之中。
就像按捺着脾气,却又说不准何时会暴躁而起,杀人嗜血。
“陛下,谢娘子吃了两大碗水盆羊肉,另带两个胡饼,饭后用了碗玉露团,又去梅园走动消食,现下正在沐浴,想必是要睡下了。”
周瑄笑了下,抬头:“很好。”
承禄暗自啧啧,问:“陛下还回去睡吗?”